“你们在这儿看好孩子,她如果醒了就喂一些羊奶。”
薛岑转手把孩子交给黄鹤风, 黄鹤风不敢让他去涉险,又深知他的脾气, 只好指使程风道:“皇上让小风跟着吧,皇上有吩咐的时候他总机灵些。”
知道自己不带小风他可能又要唠叨一大堆,薛岑点头应允,又见琴濯似乎有些不放心孩子,道:“大风会照顾好孩子的。”
身为皇上身边的近侍,在照顾人这方面黄鹤风自然极为精通,上到八十老人,下到三岁毛孩,他都能伺候妥帖了。
黄鹤风还跟琴濯保证了一番,琴濯这才稍稍心安,寻思快些把灵溪他们救出来,孩子也好回到母亲身边。
平常不下雨的时候,流过村子的溪水都是浅浅一层,不会淹到竹桥底下。琴濯和薛岑只有在来的那一天是天晴的,之后就下起了雨,溪水一直高涨,今日天气开始晴朗,他们方才看到后面一排屋舍底下居然还有个入口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就在这里,你们自己去找……”村长遥遥指了一下,却好像很惧怕进去,一只脚往后撤着。
薛岑心下疑惑,没有让琴濯再跟着,让人准备好随身的武器先随自己进去一探究竟。
包括程风在内的人,也都没有阻拦他,很显然已经习惯了他什么事都“身先士卒”的态度,只是个个提高了警惕,在他身边呈护卫之态。
原本孟之微要跟着,都被薛岑以“不会武功”之由淘汰了,他纵然有心也怕真的成了拖累,只能跟琴濯在外边焦灼等待。
前面的入口跟房屋平台等长,平常都用木栅栏钉死了,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排水口。琴濯看着那黑乎乎的口子,周边遍布的青苔,着实有点阴森可怖,说道:“我可再也不相信乡下人都朴实这种话了,就这村子不知道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,绝对不简单。”
孟之微这才有空问起这两日的事情,听她讲后也是震惊不已,对村子里的规矩更是感到奇怪: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成了亲不让做成亲以后的事,这不是自欺欺人么?那还成什么亲,各过各的不就好了。”
“谁知道定这规矩的人怎么想的,夫妻敦伦阴阳交合在他们嘴里都成了罪孽,有个孩子更是要天下大变了一样。”
孟之微又笑道:“这规矩倒是适合我们,在外面我们还得时常操心有没有人催孩子呢,换这儿直接怕你生个孩子。”
“你又没工具,这规矩也不适用于你。”琴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,话里的含义很隐晦。
“什么也敢说,这几天你跟皇上在一起,没给人甩脸子吧?”
“我傻吗?给当今皇上甩脸子,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。”琴濯觉得跟她说话自己白眼都翻得酸了,“再说了,皇上人挺好的,我干嘛要不待见人家。”
“哎哎哎,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!”孟之微指着她,对她如今的反口表示极大的不解。
琴濯将她指控的手指头摁下来,脸色自然地替自己找补: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,那我以前不是不了解么,现在知道了当然要重新定义一下。”
“看来这趟还不全算走霉运,还有点小收获。”起码让她对皇上的印象大为改观,以后自己也不必因为皇上来蹭饭而不好跟她说而两难了。
“说起来当时还是皇上拉了我一把,我才没被落下来的石头砸到。”琴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,说起来对薛岑还是很感激的。
“确实得好好谢谢皇上。”孟之微一想当时的险境,还忍不住后怕,“还是皇上顾得周全,我那会儿跑得腿肚子都转筋了,眼前发晕,连石头落下来都不知道。”
这一点琴濯也深为赞同,当时连她自己也没发觉,亏得皇上眼疾手快,不然她可能早就葬身在大石头底下了。
两人这边说着话,听到入口有动静,就急忙凑了过去。
灵溪被两个士兵当先带上来,琴濯看到她恍恍惚惚的神情,怎么都叫不应,不禁有些着急,回头看见薛岑也上来后,起身跑过去。
薛岑却连忙将她挡住,几乎是顷刻之间叫人把入口用栅栏封住了。琴濯先是疑惑,随后就听到什么东西撞在栅栏上,扑腾着要从里边出来。
琴濯被吓了一跳,不由得侧着身子往薛岑那边倾了一下,看到从栅栏里看到几根森白的手指头,几双狼一样的眸子在幽暗的入口处无比瘆人,当下也变了脸色,“这是……什么人?”
“应该就是之前犯了村规被关进去的。”
琴濯惊讶道:“居然还有这么多?”看来他之前说的也没错,这村子外来人口不少,不像本村人对夫妻意义蒙混无知,定然无法守着这规矩,有这么多前车之鉴,也难怪其他人都不敢随便破坏规矩。
这些人常年被关在黑暗的地底下,别说吃喝,就连日常活动都受阻,久而久之已经不能适应外面的阳光,一直都是匍匐于地,几乎都算不上正常人了。
连程风看着那怪异的样子都觉得可怕,方才要不是他们跑得快,可能就被当成大餐了。他喘了口气,看到薛岑背后的血印,急忙上前,“皇上您没受伤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