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楼抬手取下袖口上的黑珍珠,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看到的东西。
所有人都看到了,从餐厅出来那条昏暗的走廊墙上,挂满了画,画是由各种碎玻璃或颜色各异的石子拼出来的,所画内容都是一些残缺的人像,有的缺了耳朵,有的缺了下巴,有的缺了鼻子,显得阴森可怖。
墨先生所说‘落骨陈皮画’会在这些画里面吗?
顾楼在单独的房间里很放松,他解开外衣,将燕尾服搭在椅背,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衫,衣扣全部解开了,正要解开裤子的皮带,突然停住动作,显出疑惑神情,他侧过头听了一下。
好像有……敲玻璃的声音?
外面是人还是鬼。
顾楼迟疑片刻,想到了什么,他快步走到窗户边,‘刷’地一声拉开了深紫色的绒窗帘。登时,他面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,介于无奈和惊讶之间的表情。
外面的人正是江归鹿,他在窗户外,抓着栏杆,另一只手冲顾楼比划两下,示意他开门。
顾楼开窗,江归鹿侧身跃进来,浑身的凌冽冰雪气息。
外面冰雪封地,正是凛冬时节,江归鹿却脱掉了外套,只单穿一件衬衣黑裤,尚不觉冷。他刚进来,呼出一口白气,室内非常温暖,冷热交替令他睫毛头发都产生了一层白霜,很快化为水滴,滴在地毯上。
顾楼有点洁癖,他去卫生间取了条毛巾,递给江归鹿。
江归鹿满不在乎地随便擦擦,打理过的帅气发型变成了一头毛躁。
顾楼另取一条毛巾擦手指,边擦,随口道:“管家不让晚上串门,你怎么过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