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宽阔的房间,地面上铺着日式传统的榻榻米,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,窗户敞开,月光穿过,落在一张小几上。
那上面有着白瓷的花瓶,花瓶中插着一只冬梅,小几前坐着的人就透过冬梅朦胧的看着那正在起舞的身姿,空间内是悠扬凄美的歌声。
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唱,杨贵妃通过他那带有魔力的嗓音缓缓道来,宛若千年前的场景再临,又如泡影般渐渐模糊,定格为斑驳的古画。
他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,上面的彼岸花随着舞动像是活了起来,妖娆的绽放,与男人素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,像是点缀在上面的血。
这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,眼前的男人显然是顶尖女形,他比女人更加了解女人的美,举手投足间泼洒魅力,一颦一笑颠倒众生。
可显然小几前的人不在此列,他带着一张能剧面具,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,脸色惨白而嘴唇鲜红,眼睛描着粗黑的眼线,牙齿也是黑的。
他双手抬起鼓掌,但台上的男子却不屑一顾,他停了下来,席地而坐,与带着面具的人目光相对。
他能感受出来,这个人面具下的真实表情,并没有对技艺欣赏的赞叹,只是丑陋的贪婪。
今天不同往日,他还出奇的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不悦的情绪,显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了。
“鸡尾酒流落出去一部分,有愚蠢的人在欧洲使用了它,引起了秘党的警觉,卡塞尔学院本部派出了访问团。”
能剧面具的声音平淡。
“猛鬼众下面的帮派滥用鸡尾酒,蛇岐八家和我们都在处理失控的鬼,在这种情况下有流落出境的,在正常不过,但看起来,你对于此事并不慌张。”
“女形”端起小几上的杯子,里面的酒液殷红如血,他对月而敬,却不看眼前的人,一饮而尽。
“该紧张此事的并不是我们,而是蛇岐八家,秘党派人调查,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,莫托洛夫鸡尾酒的生产线我已经停了,销毁了研究资料,但留下了部分成品。”
虽然“女形”恨透了眼前的人,但他一向很能读懂对方的话语,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猛鬼众的诸多家底都可以抛弃,研发药物的地方他们也可以舍弃,因为他们已经赚够了资金,吃尽了下层人的价值,这是“能剧面具”令人作呕的食尸鬼理论。
至于残局,自会由蛇岐八家替他们收拾,他们是见不得光的鬼,但也涉及到蛇岐八家的大秘密,蛇岐八家不会想让秘党插手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