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进一拱胳膊肘,将电话递给裴序。
“耿叔。”裴序声线控制得如常平稳,“有事找我?”
“昨天老李他们收到点儿那几个嫌疑犯的消息,我知道是你上次托人盯的。”耿征明说这些话时,长辈的身份感变得很淡,向裴序表达的谢意,有种无须言表的自然和真挚。
裴序放慢脚步,口吻有少许无奈,“又去李队那边打听了?腿刚好几天,在家休息吧。”
他想开口劝耿征明不要逞强私自追凶,话一出口,讲不几句就被挡回来。耿征明不听这些,直叫陈进把手机拿回去,很快挂了。
“老头脾气真拧,不让干什么非干什么。”陈进感慨道,“这以后老了,脾气上来还不得拿拐棍抽我们啊。”
裴序唇角很浅地弯了弯,“他女儿的案子不一样,以后我再去劝他。”
“是得说说。”陈进对耿征明这次腿伤的经过也略有耳闻,挥挥手道,“下次我休班叫你,一块儿去呗。你现在去哪儿?”
“回家,几天没见我妹了。”
“行,改天见。”
他们下了医院附近那道天桥,在能打车的路口道别。穿着挺括黑色外套的裴序招招手,坐进车里,报上了裴曼那间老房子的地址。
陈进看着那辆车汇入城市傍晚的杂色车流,成为灰色城市建筑群脚下一颗逐渐消失不见的深绿,无来由地想起许绵秋男友那句“羡慕”和裴序整个下午心事重重的脸,咂咂嘴,觉得日子还是囿于口腹之欲来得简单,便转头找起了常吃的小吃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