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你而言,那怎么算也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,断绝来往,我想没那么容易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再说你们俩真被扫地出门,你爸妈恐怕也是只会埋怨你吧。”
“养育之恩加这么一件事,我知道你对他们是有愧疚的。”邱扬替他发愁,“不说别的,你自己心里过得去这关吗。”
他停顿一下,很慢地说,“渝修,要不你再考虑考虑。”
劝说很委婉,很不像邱扬。
可能是从沈渝修焦躁的、虚浮的语气和一些措辞的细微处发觉了少许拉锯意味的东西,一贯神经不敏锐的邱扬都开始小心体察起好友的情绪。而关心一个人,就常常希望对方少走弯路,少付出一些代价。
沈渝修的问题看着很棘手,却又很简单,换一个人爱就好了,不必如此。
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,但意思充分表达过了。
谈心结束,邱扬抽了口烟,好像明白道理在炽烈的情感面前常常是无效道理,便最后补充一句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就结束通话,说要去看看怎么多凑点钱。
雪粒逐步化为纷纷扬扬的雪花,沈渝修以前没留意过,现在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很短促、很不经意的过程。
他空坐一会儿,裴序的第三个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。
沈渝修很想接,又在想,接了该说什么。
手机仍在静音状态,裴序的名字无声地浮在屏幕上,倒比铃声大作时还能敲打沈渝修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