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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裴序在很长的驾驶途中都未出声说话。裴荔,以及与那件案子相关的一切,如今已经有了令两个人都镇定、退让又非常无措的能力。

沈渝修心想,或许他和裴序的关系没入了一片沼泽,一个他们自设的囹圄,静止,叫人进退维谷,挣扎不得。

开上离医院不远的环线高架时,裴序又打了一通电话。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些地址、线人名字之类的信息,最后很真诚地拜托对方想办法继续追踪。

沈渝修听了几句,从零碎的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个孤苦的追凶父亲,便感觉心里泛起少许自然共情衍生的心酸。

同时,他从裴序并不精巧的措辞中解读出低声下气的意味,恍然有些明白这个所谓的警察和裴序的关系,大概并不仅仅是救了裴荔这么简单。

因为一直开着窗,各种奇怪的味道都能涌进车内,越靠近医院,生活区那种十分闹哄的烟火气味就散得越快。驶过医院旁的那家工厂,沈渝修嗅到很淡的铁锈气味,面前发着红光的医院灯牌仿佛一块烧红的热铁,让人感到一丝焦灼。

“哥!”裴荔在急诊外圈状设计的花坛旁站着,远远看见他们,挥到半空中的手微微一停,迷惑道,“沈哥?”

她对沈渝修和哥哥的一起出现略感不解,但依旧先礼貌地打了招呼,“沈哥,你怎么也在b市?”

沈渝修看她的笑容,觉得那份焦灼扩大了一些,主动道,“我来b市有公务,碰巧遇到。”

裴序站在沈渝修身后,距离比在公寓时近了,显得他们好像很亲密,“耿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