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腹隔棉质中衣来来回回画着圈,寸寸挪移,恰似章鱼捕捉猎物时的柔韧缓慢,探手入怀,潜解罗带。
“你竟偷学了我的章鱼大法?”
宋思锐笑语哼哼,既盼她停止,又期待她进一步探索。
林昀熹檀唇滑过他腮边未来得及刮去的须根,四肢如触须慢缠。
明明秋夜冷凉,汗意氤氲令人颠狂的气息。
空气中无端腾起一股躁意。
宋思锐于呼吸渐促之际,卸去粘黏中单,身和心再度叠于其上,十指相扣,抵死相缠。
两唇绸缪,攻守兼备,魂迷而魄扬。
让宋思锐尴尬的事终究发生了。
竭力从沉沦边缘撤退,他翻身下床,闷声道:“我、我去冲个澡。”
“……?”
林昀熹目视他赤着肩膊奔出里卧,依稀猜到方才的异样源自何处,不由得羞红了脸。
···
处于外间另一端的浴室内,烛火未燃,水声时断时续。
这世上有些火气,易窜起,难浇灭,教宋思锐窘迫难当。
他羞愤地望向右手,正自犹疑,忽闻听荷苑外脚步声细碎,当即周身一凉。
“姐……”
门外传来傅千凝委屈的轻唤。
林昀熹忆及让她跑腿一事,火速从怯赧中回神,边整理蓬乱寝衣,边着急发问:“你没事吧?”
因夜静更深,傅千凝唯恐被人听了去,干脆推门而入,迳直闯进里卧。
林昀熹于昏暗中细辨她衣裙上无血迹,方舒了口气,悄声问:“情况如何?”
“别提了!我顺着崔家马车轮印子追到城外,不巧崔夫人停车于城墙下,像是在等人……我生怕露了行迹,当机立断跃上一株大树……”她越说越气,龇牙怒目,“你猜怎么着?那个萧一鸣!居然也躲在树上!”
林昀熹只能怪自己和宋思锐心有灵犀却缺乏沟通,真让那二人撞上了个正着。
弱光下,傅千凝俏脸红透,所幸无人觉察。
她为掩饰不自在的羞愤,负气啐道:“晦气,真晦气!害我把人跟丢了!”
“后来呢?你们打了一架?”
林昀熹还道他俩因私仇而忘却追踪,导致空手而归。
“那倒没……”
傅千凝嗫嗫嚅嚅,心道,比打一架还糟糕!
“想来,是天意。”
林昀熹深觉崔夫人运气太好,每回仅差一步。
傅千凝忸怩立在房中,脑海回闪藏身老树枝桠内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