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队长顿时恍然大悟:“而且不是工人来装修的!”
“是他自己。”景深阳突然开口,“我们家阿飘办事能力真强,刚巧就跟附近的阿飘们说起来这件事。有好几个阿飘都说,他们曾经看到卢平把阁楼的半面墙都砸了,然后在后面的院子里自己和水泥,一桶一桶地提到楼上去,折腾了大半个月,还把地面砖都砸了,请人重新铺的木地板。”
周队长又问:“凶器呢?他杀死自己儿子的那把菜刀,丢到哪里去了?”
闫松明开口道:“儿子杀了母亲,不论是何种缘由,必然会反噬家人,尤其是关系最亲近的人,为了避免这个结果,卢平才用了‘镇魂’这个邪术。在施术的过程中,所用的凶器必须是同一把,术成之后,凶器会被一同镇在某个德厚福满的地方。”
景深阳记性倒是好得很,立刻就想起来了:“那个少年被分尸的时候,还没有死,院子里来凑热闹的那几个阿飘都说过!所以,这狗东西,是活生生凌迟了他的亲生儿子吗?”
一瞬间的沉默,房间里几个人都没有作声,只听得到卢平趴在地上,粗重的呼吸声。
卢艳艳一脸麻木,从离开家乡的那天起,就在用自己的人生,一笔一划地书写着一个“惨”字,儿子怎么死的,她也看的一清二楚,眼泪早就流尽了,心脏也早就痛到毫无知觉了,她的目标就只剩下报仇和让卢平身败名裂了。至于其他的外界信号,她不想接收,也无心接收。
林沫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,东敲敲西看看,仿佛在查找什么东西。
景深阳被沉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,便也站了起来,抱着奶茶走到林沫沫身边,递给她,又问道:“凶器还在这个别墅里吗?”
“应该还在。掌门说的没错儿,一般来说,凶器是要跟被镇魂之人的头颅,一起送往寺庙之类的地方,去镇着,免得他怨气横生,戾气不散,将整个家庭的气运全都破坏。但,我想不会有寺庙或是道观愿意接这桩事务,看到那个孩子的头颅,他们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凡有点良知的,怎么会继续助纣为虐?”
更重要的是,卢平也不敢去冒这个险。
“所以,头颅应当是送往他的家乡去了。福厚的地方,还有一个,就是祖坟。卢艳艳长得这么漂亮,远超卢家的基因水平,未必就不是祖上积福。”
“但是凶器,祖坟是镇不住的,也不能随意抛弃,这可不是一般的凶器,万一被卢艳艳或是儿子的冤魂找到了,卢平的所有努力,也就付诸流水了。所以,应当是藏在一个,对阿飘来说,很危险,但是对卢平来说,却又很安全的地方。”
景深阳被绕糊涂了:“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吗?”
林沫沫没理他,继续敲敲打打,四处搜寻。
景深阳啃着羊肉串,思绪跟着林沫沫的话走,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:“罗大人的府邸!”
闫松明和张陵山也立刻看了过来,异口同声:“罗大人?!”
因为傀儡事件,两个人对这个名字丝毫都不陌生,乍一听到,顿时犹如打了鸡血。
张陵山立刻就坐不住了,小跑了过来,问道林沫沫:“之前死掉的那个‘罗大人’,真的就只是个傀儡?”
“要不然呢?”林沫沫原本还没想这么多来着,毕竟她之前所看到的,傀儡事件的幕后者就是杨学林,“罗大人”是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,也并不稀奇。她一直在寻找的,是教授杨学林这些邪术的人——没错儿,她很确定,那是个人类,而且是个与世隔绝的人类,因为她的因果之眼,没有办法看到那人的社会关系。
但是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,林沫沫却突然有了新的发现,被她抓到的那个傀儡“罗大人”,也不过只是个傀儡而已。真正的“罗大人”,可能另有其人。傀儡事件或许与他无关,卢平的“镇魂”邪术,却未必就没有对方的手笔在里面。
就是不知道,这是罗大人为了躲避什么人才制造出来的障眼法,还是,杨学林为了控制手底下的阿飘,特意借用了他的名号呢?
别墅里的阿飘们都说很多年没见过罗大人了,林沫沫是不信他魂飞魄散了的。很可能,是躲在某个地方,或是,改名换姓了。
林沫沫突然又问道:“若是找不到凶器,还有其他的法子,能够给卢平定罪吗?”
周队长愣了一下:“得看尸检报告。但是年份太久了,我也不敢保证。”
卢艳艳顿时暴躁起来:“什么意思?你们骗我!”
林沫沫不耐烦:“骗你有什么用?做人失败,做鬼也失败,闭嘴,老老实实呆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