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色是黑中透蜡黄,蜡黄里渗出青白之气。
眼窝整个深陷了下去,没有一丝光芒,就仿佛已经沉入了地狱般。
“老爷子!”瑾宁轻轻地唤了一声。
孙德权的眼睛慢慢地移过来看着瑾宁,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哮鸣声,像沉重的金属蒙上了锈,拖在沙场的声音。
“郡主!”他轻轻地叫了一声,声音几不可闻,沉重的喘气声就像拉风箱般,叫人听不清楚他的声音。
瑾宁只得再凑近一些,腐烂的味道传来,熏得瑾宁差点吐出来了。
她拉开被褥看了一下,只见被窝里头都是血水,整个被窝都被浸湿。
他的断臂处伤口肉都腐烂了,发出阵阵的臭味。
瑾宁倒抽一口凉气,“天啊,为什么伤口不处理啊?不是有大夫看了吗?”
管家在一旁垂泪,“郡主,您有所不知,太老爷不许任何人处理他的伤口。”
瑾宁问道:“为什么啊?”
管家悲伤地道:“他说,这是他罪有应得。”
瑾宁闻言看着孙德权老爷子,“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?”
孙德权用力地撑起头颅,努力地挤出一句话来,“杀,杀了他。”
他眼底灌注了恨和愤怒,失望乃至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