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廷站起来,看着瑾宁,有些询问的意思,那酒……
瑾宁嘴唇颤抖了一下,轻声道:“你在里头等我,我跟大娘说几句话。”
靖廷点头,进了屋中去。
他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,听着外头两人说话。
苟大娘斜睨了瑾宁一眼,“怎地?有什么话要说的?可别再谢我救命之恩了,谢过就行,再谢就虚伪了。”
瑾宁看着她渐渐下垂的眼皮,“那酒,有毒吗?”
苟大娘笑了起来,“有毒无毒,因人而异,于你是毒药,于我是解药,解脱的药。”
她侧头看着瑾宁,眉眼里都堆满了温柔,瑾宁和她相处了两天,从没见过她这么温柔的时候。
那眸光,柔得就像一个母亲该有的眸光。
瑾宁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“谢谢你过来为我办身后事,我死后,把我葬在后面那一株槐树下,我的女儿就在那里等我。”
瑾宁摇头,脸有痛苦之色,正欲开口,苟大娘却厉声道:“废话不必说,事已至此,说什么都无用,我等这一天,已经等了许久,能见到你来,也算是我临死前的一点温暖,你不要破坏掉,活着于我如刀如霜,真想让我快活,就一切听我的。”
瑾宁垂下睫毛,道:“是!”
苟大娘轻轻叹气,看着日头渐渐地移了过来,光线中,尘埃漂浮。
她伸出手,阳光从指间流泻,她笑了。
“你能否叫我一声娘?我许久许久都没听过了。”她的头,越发地低沉了下去,声音也几不可闻。
瑾宁看着她嘴角一滴滴地落了血,心中微痛,跪了下来,“娘!”
苟大娘嘴角溢出了笑容,她还能抬起头看瑾宁一眼,但她不看了,这一声娘,就当时女儿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