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一下,睡醒之后,看到老婆子坐在门槛上织网,头上的黑发垂下,若不看脸,只看身段和头发,确实不像一个老人家。

但是她的脸皮也骗不了人,那是真的。

瑾宁慢慢地站起来,走到外头去,“老人家,敢问尊姓大名?”

“尊个屁,人人都叫我苟大娘,你赏脸就叫我一声苟大娘。”

“狗大娘?”还有这个姓氏的?

“苟,苟且的苟,苟且活着的苟。”老妪知道她念错了,纠正道。

“噢,苟大娘。”她拖着腿慢慢地坐下来,看着她手里的网,“大娘靠打鱼为生?”

“难不成还守株待兔,等着有你这样杀了鲜卑大臣的大周武将避难于此的人给我银子?”

瑾宁闻言,脸色一骇,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苟大娘回头看了她一眼,冷笑道:“你是大周人,武将出身,是吗?”

瑾宁淡淡地道:“苟大娘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。”

“丰富个球,你那鞭子上,刻着你的名字,赠于吾徒瑾宁,大周有一个叫陈瑾宁的,是你。”

瑾宁讪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鞭子,哎,大意了,跟没想到,大娘观察力如此细致入微。

苟大娘冷冷地道:“两国的恩怨,老婆子不管,谁给我银子,我就跟谁好,如今渔村的人都知道我的女儿回来了,一会估计有人过来问候,你只管说你是我的女儿苟妹就好,想活着的话,谎话给我编得好一点,这里没有一个简单的人。”

“知道了,谢谢老人家。”瑾宁细细咀嚼她这句话的意思,再想起在水里她潜伏的动作,在水底之下,一动不动,能憋气这么久,着实不简单。

苟大娘把网一抛,起身淡淡地道:“老身是大周人,渔村这里,有半数是大周人,剩下的,是大周与鲜卑杂交的杂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