婶母嗤笑了一声,“寻常人家哪里有这么周到?便是这聘金和首饰,寻常人家便一成都没有。”
“我说的寻常人家,是和咱门第一样的人家。”大舅妈虽然有气,想着到底是议亲,是高兴的事情,有什么不对说到妥当就成,所以忍住怒气道:“这聘金多少,首饰多少,咱家不在乎,意思意思就成,但是这莲子百合,聘饼和牲口必须给我补上。”
婶母淡淡地道:“这婚礼办下来多少事情要忙?我们侯府可跟国公府不一样,平日就没什么事可乱的,这侯府人多,家族又大,这事儿办起来,百来个人都不够使唤的,甄夫人是吧?你也不过是舅妈,面子上过了便成,都只是意头嘛,何必再扰攘那么多事?”
这位婶母今年五十七,算是个人精,也是个是非精。
她的夫君在隼州当官,她没有随着去,留在了京中,族中但凡办喜事丧事,都有她的身影,各项礼数都是精通的,久而久之,族中人办事都会去请她。
她素日里也巴结江宁侯夫人这个侄儿媳妇,昨日下聘之前,就知道江宁侯夫人的意思了,因此今日便使劲磨起了嘴皮子,想刁难刁难国公府,好为江宁侯夫人争一口气,给她陈瑾宁一个下马威。
再说了,这国公府没了女主人,这大舅妈是甄府的人,总不好做什么主,拿什么乔。
且今日下聘的礼数各项都是周全的,缺的不是要紧事,回头便是真闹起来,也可以说是因为婚事仓促,准备不周便过去了,族中的人也不会说什么,毕竟,陈靖廷是姓陈,不是姓李的。
而且,国公府难道还能因为缺这多点东西就给退回去不成?这退聘礼,可是晦气得很,这陈瑾宁本来就退过一次亲,又冥婚一次,若再退聘礼,丢脸的总归不是江宁侯府。
大舅妈听了这话,是既生气又难为。
生气是肯定的了,难为则是不能把这聘礼给退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