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嬷嬷的神色稍稍和缓,“既然是添妆,那就进去吧,父母之物,怎可旁人转交?多少亦是一份祝福,也就那么一次机会,错过了,便没了,国公爷以前错过了许多次,这一次,不要再让自己追悔莫及。”
陈国公眸光复杂地看着钱嬷嬷,想起之前钱嬷嬷曾两度劝说让他善待瑾宁,可他愣是没有听进去。
如今她再这般说,陈国公真是追悔莫及。
钱嬷嬷说得对,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成亲,哪怕是冥婚,既然是她所选择,就应该稀罕这份祝福,这是她母亲给她的祝福。
“好,我自己进去给她吧,那到底是她母亲之物啊。”
他这句话声音很大,唯恐瑾宁听不到。
他是怕进去之后,瑾宁会不由分说赶他出去。
倒不是怕丢脸或者被她尖锐言词所伤,就怕甄依的这份嫁妆送不出去。
靖国候夫人在里头对着礼单,看到陈国公走进来,便先淡淡对瑾宁道:“婚事要紧!”
瑾宁点头,“知道!”
要紧的不仅仅是婚事,还有战事。
战前不说尖锐刻薄的话,不做忤逆之事,不出晦气之言,这几乎是武将的迷信。
靖国候夫人站起来,对谨如姑姑和郭玉姑姑道:“你们再对一次礼单和贺礼,然后命人清理一家库房先行搁置,等县主出嫁的时候,把大家送的都当做嫁妆抬过去。”
两人听靖国候夫人的,都去忙活了。
靖国候夫人回头看了一眼 见陈国公已经进去,日影照在他的背上,明暗不定,像斑驳的杂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