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慢慢地站起来,淡淡地道:“好,既然琦哥儿要在牢中三年,老身年迈多病,便叫长孙晖哥儿回来侍疾吧,当今皇帝以仁孝治国,想必,会十分欣赏晖哥儿的孝顺,等三年之后,他若有本事重回翰林院,也一定会加以提拔。”
换言之,陈梁琦要坐牢三年,那么,陈梁晖也休想入翰林院。
两败俱伤。
这话,彻底激怒了瑾宁。
她厉喝一声,“站住!”
老夫人回头冷眼看着她,还没做声,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陈守成推门进来,“怎地?你还要对你祖母动手不成?”
瑾宁怒瞪着老夫人,逼得她步步后退,破口大骂,“如果她不是老得快要死的模样,你看我打不打她?什么东西?为老不尊,处事不明,满脑子都是嫡庶分明,真以为是庶出的抢了嫡出的运气吗?放屁,我告诉你,是因为陈家娶了像你这样心胸狭窄又品行恶毒的妒妇,你容不下庶长子,处处陷害,处处逼迫,袁氏和你一个德行,因而纵容得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事无成,像个窝囊废一样寄人篱下,你看着心疼,又掠夺庶长子的一切填补过去,再以庶长子是夺了嫡子的运气来为自己的恶行开脱。陈梁琦是你的孙子,陈梁晖便不是吗?陈梁琦为什么会在牢里?是因为他犯了罪,他和你与他母亲一样恶毒,一样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成功,自己没本事,又要眼红别人,什么玩意?三年算便宜了她,老东西我告诉你,如果大哥因此丢了官,我以性命起誓,不把陈梁琦千刀万剐我陈瑾宁三个字倒过来写,就算他在牢里,我也能先叫他断子绝孙,你信不信?”
老夫人被她一通痛骂,脸都绿了,气得嘴唇一个劲哆嗦,却一个字都没办法反驳。
陈守成早吓得发呆了,这个庄子里回来的小贱人,那嘴巴可真是厉害啊。
说话荤素不忌,还连祖母都敢辱骂,何止胆大包天?
老夫人哆嗦了半响,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,带着阴恻恻的口气和眼底那喷薄而出的杀气,“陈瑾宁,老身绝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瑾宁一张脸欺霜傲雪,眸色冷凝,“省省,别对我撂什么狠话,你就是放过我,我也不会放过你,杀母之仇,不共戴天,当年你做了什么,当真以为我不知?这笔账,我慢慢跟你算,还有,你扣我母亲的嫁妆,你花去多少,便给我回吐多少,吐不出来,我就在你儿子孙子身上一刀刀地画,一刀一千两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