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的手指不过是虚握成拳,男人没有否认:“殿下只是一时间气愤,未及深思。”

“呵。”楚见恪收回目光,不再继续,复又点了点那沙盘中的契出山脉,“那如今先生怎么看?”

“但看殿下意愿。”

车马行进得不算缓慢,过了城池换了马匹,甘幼宁再放眼望去的时候,已经全无北地风光,只冬日的阳光总显惨白,容易晃了人眼。

甘幼辰说辛家是因为扰乱朝纲定的罪,这解释,似是多余,好像每一个重臣陨落,都有这般罪责加身,真假虚实,又怎能探清,只是对于辛家,似乎官家一点情面也未有留。

“那是什么?”城门将近,甘幼宁却是瞧见那树立的战鼓,“圣上出兵了?”

“是。”甘幼辰眼神一闪,“增援。”

“增援?”甘幼宁绞尽脑汁,也没想起前世此景,“去的北疆吗?谁领的兵?”

“太子殿下。”

“……”甘幼宁脑中一震,迟钝地重复了一句,“谁?楚见昀?”

“是太子殿下。”甘幼辰皱了眉头,却也只能这般纠正。

像是所有的预见都应了验,甘幼宁险些没有扶住车辕,仍是不敢置信:“为什么是他?”

甘幼辰伸手稳住她,不想却是被人一把抓住了,甘幼宁眼睛都有些红:“兄长!到了现在这个时候,你还要瞒着我吗?!”

从小到大,她都不是叫人省心的那个,如今甘幼辰望住她,记起那人信中的话来。

“她心思聪慧,常有思虑,必不得言明其事,恐途中有碍。只万般缘由皆可推,若已抵京,亦可告知,其必不会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