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上了船,又是好一番折腾,虽是用了药,可人还是不甚舒服,甘幼宁躺着盯着那船板对边上人道:“蕊儿,你可晓得你主子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是什么?”

“小姐说什么呢。”蕊儿从晚梅手里接了汤药来,“小姐就是晕个船,怎生还说起胡话了。”

晚梅也是接口:“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了,姑爷忙事前交待了,叫奴婢给夫人讲戏折子,夫人想听哪一个?奴婢都能给夫人讲。”

哪里料到那床上人更是哀愁,点了手道:“你瞧瞧,他连你都交待了话,竟然也不与我打声招呼就出去。”

晚梅吓得忙慌跪下:“夫人,奴婢不是……姑爷是关心夫人啊!”这可是要了命了,夫人怎么说起胡话来这般恐怖。

甘幼宁也不看他,兀自伤怀道:“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可有想起我。”

蕊儿忙不迭应道:“肯定是想着夫人的!这药还是姑爷命人送来的呢!”

“你又不是姑爷,你知道他想的谁?”甘幼宁被扶起来就半倚着枕头,吞了一口药下去,“呸!司九楠是个混蛋!”

司九楠本是听着司棋说话,忽而就连打了几个喷嚏来,叫后者生生停止了汇报,转而关切问:“爷着了风寒?”

“无妨。”司九楠示意他继续,“你说那鞭炮坊都在何人名下?”

“此人实名不祥,鞭炮坊里人称何爷。”司棋顿了顿,“可是,并没有人知晓这个何爷到底是甚面目,寻常坊里也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
“管事人是谁?”

“爷问的正是要点,这管事人,已经失踪一阵子了,如今是府衙收了这几家作坊。”

甲板上有风徐来,司九楠负手而立,默了一刻:“你怀疑那牢里关着的,便是管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