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得近了,轻易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,司九楠这才发现她发间落了的一抹亮色,许是回屋的路上在桂树下沾染的。

甘幼宁没等见回答,却是见那人抬手从她发上拈了一点碎黄下来,噫了一声:“什么时候掉我头上的?”

“祖母殊爱桂花,这满园都是丹桂,你不曾闻见么?”收了手,那一点桂便就被攥进了掌心里,司九楠执了本书不再看她。

被他一打岔,倒是不好再问,甘幼宁自宽慰着自己来日方长,不急不急。这才又与他边上坐下来:“听闻这边盛产桂花酿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有的,我都听三舅说过了。”甘幼宁低头无聊,扯着自己荷包上的流苏玩,“而且我还听到了,三舅舅说要送你几坛带着,可是?”

“我拒绝了。”司九楠翻过一页去,淡淡道,“行路不便。”

“你这个人!怎么能拒绝长辈的好意呢!”甘幼宁一甩那流苏,满脸都是心疼,“你这样多不招人疼!”

闻言那用心读书的人也只是微微颔首:“无妨,一家有一个人招人疼便也够了。”

这话轻飘飘落了音,甘幼宁半晌没缓过来,好容易才听明白,指了指自己:“你是说——我招人疼吗?”

司九楠抬眸瞧她:“你这么想,也不是不可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话没问出来,男人却是收了书站起来:“想起与三舅有些商事要说,你先睡吧。”

“哎!你这个人……”甘幼宁昂起脖子,那人却已经出去了,后头的话没刹住还是小声念叨出来,“这都多晚了,你三舅只想见你三舅母的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