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棋依着他给的图纸,还原得甚是妥贴,如今再仔细走过,司九楠才想起,原这里每一处,都是她的影子。
她说那听雨轩前的树影挡了视线,他便就推平置了假山,她说小时候坠了塘子后父兄便不允许她近水,很是遗憾,他便就挖了这一池水,很浅,只养了些鱼儿……她应是害怕那所屋子的,他便就废了去。
司九楠站在那间已经锁上的屋门口,这本应是他们的新房,如今充作了库房。谁会想要在自己死去时候的屋子里继续生活呢?
他不愿,她,自是也不会愿意的。
门口有守夜的小厮,这会儿见得来人,诧异地唤了一声九爷。
“无妨。”司九楠拦住他要行礼的动作,“你自守着便是。”
小厮看他立了一会想了想道:“九爷,今日早些时候,夫人来过此处。”
见男人看过来,小厮赶紧躬身:“九爷放心,夫人只是瞧了瞧,没有进去,也没有说什么。”
司九楠沉吟一刻,虚扶了他一把:“夫人若是想进去,你倒不用拦。”
不用拦吗?不是说谁都不许进去的?小厮纳闷,却也不敢多问,倒是面前人忽而轻道:“她既是司府的夫人,自是该熟知司府的。”
说罢男人拾阶而上,门锁咔哒落下,小厮见着他推门进去,自觉便退后站着。
甘幼宁搂着被子辗转反侧了许久,一行安慰着自己不气不气,一行又实在觉得委屈。
诚然她是错过,可今次既是重新来过,她已经足够用心,他如何能招了那风尘女子来呢?
蹬着腿儿又转向了床里,眼瞅着那青灰的墙面,甘幼宁将自己裹紧了些,或许是他当真对自己死了心?
是不是她现如今做什么,在他看来都是个笑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