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钟把出院的霍柏骞送来的时候,是半个多月后了。下午那阵,干妈琴姨在煲老火靓汤——党参黄芪炖鸡,陈令璟坐在她旁边,肚又大啲嘞,琴姨干脆同未出世的臊虾仔讲话,“好补喔……”
琴姨年轻的时候系做鸡的,好不容易搭上一个鬼佬不坐台了!没想到,死佬是个短命鬼,不到两年死了,留下这间食铺畀佢,名作乜嘢汤店来着,后头改作琴姨汤铺。
阿钟牵着霍柏骞的手落车,抬头睇清“琴姨汤铺”四个大字,走了进去。
琴姨识得他,忙叫,“钟仔,饮汤嗟?”钟仔忙摆手,“唔得闲啊,琴姨。”将身后的霍柏骞推了出去,嘻嘻笑,“大佬,往后在呢度住了。”
琴姨一睇乜嘢都明啦!忙把霍柏骞牵过来,“钟仔你放心啦!我会把柏骞顾好,天天煲靓汤畀佢饮嘎!”
霍柏骞高高大大一个仔,畀琴姨抱着,扭头盯着陈令璟看,喊佢,“靓仔,我哋又见啦。”见陈令璟不应,又喊,“老婆!”
琴姨和阿钟话家常话,顾不到他们两个。陈令璟睇佢笑嘻嘻一副样,心中有啖气,出不来,瞪佢,“仲唔收声?”
霍柏骞有点委屈的,撇嘴,“阿钟讲你系我老婆咩,同我瞓觉五六年嗟嘛,你唔是我老婆是乜嘢啊?做乜不畀人喊呀?”他越讲越小声,好似被陈令璟打咁委屈,眼有啲啲红红。
琴姨送走钟仔,拍拍佢背,“好啦,好啦!”霍柏骞干脆从琴姨怀里抽身,坐在旁边的板凳上,咬着嘴巴睇陈令璟。
琴姨搅砂锅里的靓汤,讲陈令璟,“好啦,阿璟,佢伤着脑瓜嘛,你总冷着张面吓佢,有乜嘢意思呀。”夹了个烫手鸡腿下来,放在碗里端给霍柏骞,“食啦!”
“唔系呀。”陈令璟同琴姨小声讲话,“我哋都准备一拍两散了,佢喊我老婆做乜嘢啊?”
琴姨听完就笑,指着陈令璟的肚子,“呢个臊虾仔系乜嘢啊?唔系睡出来嘎?喊你一声老婆有乜嘢啊,嘁。”
陈令璟无言,叹出一声长气。
臊虾:婴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