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妈妈那时候可能是觉得离婚了,天都塌了,眼里根本瞧不见别的。潮潮跟她说了生病也没怎么管,打个电话给家庭医生说孩子感冒,然后让他又吃了几天退烧药。”
“他自己呐惦记着中考,也不想耽误时间,白天还在复习。而且男孩子嘛,总也不把自己看着多娇贵,觉得发烧感冒挺挺就过去了,过几天之后再起来,已经不大对。”
“他整个人难受的不行,根本没力气下床,而且还咳的厉害,全身都是烫的。他就跟他妈妈说,说想去医院。”
“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顾曲玫了,好端端的,这人就发了脾气。”
老段说到这,又从自己兜里摸了根烟抽,点火的时候手劲大了些,好两下都没打着,烟叼在嘴里,咬着个印子。
“顾曲玫心里不痛快,就打了他。”
“打?”
边随单薄的眼皮擂出一道横,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戾色。
“嗯。其实那时候也十四五了,潮潮个子比她高多了,她一个女人,说是打,其实就是发泄,搁正常时候那早就躲开八丈远了。”
老段啐了声:“偏偏是这次。他发烧很厉害,也没什么力气一直躺在床上。”
“你发烧过的知道吧?”
老段有些激动,烟头的烟灰直撒在地上:“那全身都是烫的,连碰一下都很疼,更何况顾曲玫拿了东西就往他身上砸。”
“医生说当时可能是太难受了,人就有点不清醒了,顾曲玫估计是后来看人没反应吓到了,才赶紧叫了救护车来。”
“这事儿闹的不小。大晚上120声音大,我知道了就赶紧从家里跟过去医院。”
老段想起来这段,还觉得历历在目:“急诊那个大夫是个青年人,估计大半夜值班脾气也不怎么好。他以为我是他爸爸,顾曲玫是他妈妈,就把照的片子直接抡在我脸上。”
“说是肺炎,整个肺都白了,再晚送来一点可能就没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