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安妮永远走不出困住她的娼馆。
因为有黑面包,两个成年乞丐这次没浪费几分钟,就带着黑面包溜走了。
希金斯挣扎了一下,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。
他穿过小路,又穿过那条阴暗的、腐臭的小巷,在主干道上跌跌撞撞地快步前进。恍惚中,他总觉得后面有人在喊“杀人啦”,还有人喊“是那个乞丐!”“他在那里!”“抓住他!”
男孩不敢回头,只是越走越快。
贺琅大步流星地跟在身侧,心情沉到谷底:“……出现幻听了。”
男人亲眼看着男孩如何高举匕首,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把匕首插进孕妇的脖子里。鲜血溅在床上、墙上、黑色的斗篷上……和帽檐下的男孩脸上。
娼馆里的浑浊味道、嘈杂混响,遮盖了一切正在发生的血腥。
直到孕妇彻底咽了气,希金斯才把匕首放在她的手里,然后把斗篷也脱了下来。他粗暴地擦了擦脸,又用力地擦擦手,将斗篷盖到孕妇身体上。他甚至把床上的被子也拖过来,盖在了斗篷上面。
这不是有计划的遮盖,但也不是无心之举。人下意识地逃避一些做过的事,就会想要把它掩盖起来,即便只是掩耳盗铃。
贺琅看到他的手在抖,越来越剧烈,难以停止。
男孩甚至浑身都在抖,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跪下去,但他咬牙硬撑住了。他下了楼,顺利出了门,被揍了一顿,逃到了大街上。
他昏昏沉沉、步履蹒跚地出了城门。晚上的城门已经要关了,但没人在意一个小乞丐为什么这时候要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