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习惯了。
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,直到楼梯间里响起了熟悉的讲话声,我想也没想,趿上拖鞋就一股脑地冲出门去。
“谁还敢让你喝?就你们学院迎新晚会那次,你上台前喝了一杯,然后上去就站在那傻笑,还好主持人机灵,不然就糗……哎?坤子?怎么了?”
“这是哭了?那个小警察欺负你了?我找他爸去!”
“百万走了。”我把拖鞋正了正,小声说道,“宋百万死了。”
遥叔最后选择把它埋到天台的花盆地下,他说那里很高,是那只胖鸟,这辈子都飞不到的高度。
其实它下辈子可以不做一只鹦鹉,至少管住嘴,不做一只胖鹦鹉。
不过遥叔和我爸的反应都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得多,倒是我在听完遥叔的话,眼泪不知道怎么就又涌上来了。
都怪眼眶子太浅。
“谁都有这么一天,”遥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把他的泥手印拍到了我忘记换下来的白大褂上,“我感觉我也快了。”
“遥叔!”我喊了他一声,却又说不出来什么。
他把手抹干净了,就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老腰,腰还挺配合他,嘎嘣嘎嘣响了两声。
“等我死了之后,不用火化,不用下葬,给我扔海里就行。”他说。
“不可能。”一直站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我爹突然生硬地打断他。
我俩一齐回头看他,夜色之中他明显躲闪了一下视线,半晌又僵硬地别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