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警察家的老爷子姓程,刚来桐城没多久,普通话讲得不太好,讲着急了还参杂点白话,我俩基本上没法沟通,全靠小警察在中间翻译。
不过他也不太想和我说话,咕噜咕噜喝着他的白酒,过了一会儿好像喝懵了,用肩膀撞了我遥叔两下,道:“做乜嘢哑?”(你干啥呢?)
“乜都冇做。”遥叔哼哧哼哧地回了他一句。(啥也不干)
我又傻了,在我的记忆长廊里完全没有遥叔会讲白话这一项,我也不记得他去过那些地方。
“听你家老爷子说,和我遥叔是队友?”
我突然想起之前被我忙乱之中忽略的一个信息。
“对啊,你不知道吗?”小警察点点头,在我旁边蹲下,“你为什么管他叫遥叔啊,他不是你爸啊?”
“……说来话长。”我不太想给他解释,我还是更好奇遥叔以前的事。
“是部队吗?”我想到遥叔可能是去当过兵,于是问道:“他俩以前是一个部队的吗?”
“不是啊,打捞队,哪年的事来着,我记不清了,当时发大水,淹死了很多人,后来政府组织了打捞队,专门捞尸体。”
“啥?”
我真的惊了,尸体这玩意我上学期间可没少打交道,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还存在不少细菌病毒呢,更别提泡在水里的,而且……
我爸那副恨不得把遥叔绑起来随身背着的德行,怎么可能舍得让遥叔去挣那么危险的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