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则像是考试作弊被逮到一般,脸颊骤然烧了起来,心脏也剧烈地开始跳动,只恨不得能找个坑钻进去。
刚才那些话,我当然没有想过被他听到,却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──
不禁有些暗暗害怕,也难免後悔懊恼,可同时,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般地解脱。
呵,哥哥,这下该讨厌我了吧?
亲耳听到我背地里说他活该的话,也算是看清我的真面目了。
反正从一开始,我就不知道为什麽哥哥能一直把我当天使,当成一种美好的存在。
我不是什麽好东西,我背地里嘲笑他的笨拙,嘲笑他的痴情,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妈作孽的报应,我在情感上虐待他也理所当然──这下他终於都亲耳听到了。
我这麽想著,对他用一种应该是比较阴暗的表情笑了。
哥哥看到我笑,楞了楞,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地掉,嘴唇翕动著,像是努力酝酿著千言万语,却因为委屈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他就那样掉著眼泪,越来越急促地喘息著,终於想起来用袖子拭泪了,却在抬起手的时候,眼睛骤然失神。
好在我反应够快,在他就要触及地面的一瞬间将他稳稳抱住。
他在我怀里带著泪痕沈沈睡著,而我的手,被地上玻璃瓶锋利的碎片划得生疼。
耳边不出意外地响起了孟阿姨那魔音穿耳般的尖叫。
在被歇斯底里骂了无数遍你滚之後,面对沈默装死赖著不走的我,孟阿姨也已经筋疲力尽,在病房前另一头的长椅上靠著,一脸怨愤地闭目养神。
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,哥哥终於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