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,”还是雷南雨脑子比较清楚,问医生:“又不是做手术,怎麽开镇痛剂也要签字?”
“像这位病人那样的,镇痛剂里面要用到的吗啡剂量较大,有少许可能会引起不良反应和後遗症,家属签字是为了避免纠纷。不过实在不行,没有签字也得给病人涌上了。”
“吗啡……”我的手抖了一下:“吗啡是毒品吧?”
“只是一次应该不要紧的,”雷南雨说:“没办法了祁衍,现在程致远都那样了,不给他用是要疼死他啊!”
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,我的双腿忽然一阵发软。
“喂喂!祁衍你没事吧!”雷南雨从後面托住我摇摇晃晃的身体:“你给我镇定啊!你小子给我冷静下来!医生不是说了麽,程致远没事!不用手术,就只要镇痛而已,你别那麽没用啊!”
我似乎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。
“切,之前刘宇拿着刀子望你面前冲你都没腿软,现在倒突然这样了,”雷南雨轻声嘟囔道:“嘴上说的和你哥多不共戴天的呢,看他受罪,一下子就受不了了。”
我似乎是想要反驳的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麽,刚张开嘴,就尝到了咸涩的滋味。
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往下落,不停地落。我想起哥哥刚才在病床上翻滚时凄惨的呜咽,他的身体蜷成一团,像是风中落叶一样不断发抖。
我就站在门口,可他疼成那样,我却什麽都做不了。
……如果,如果可以这辈子再也不相见,然後用我健康的身体换取他病痛的身躯,就好了。
就算注定要相忘,也要哥哥健健康康的,我才可以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