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完电话, 果断换衣服出门。
那么大的雨又那么大半夜, 他妈当然不准他走,尖利的声音叫醒了管家拦他, 歇斯底里地不断叫骂。赵清嶺目光微暗,没搭理她冲出了门。
记得小的时候,他妈妈也曾是个优雅温柔的女人。
但自打知道了他爸外头还有别的小三小四小五,女人就成了个不可理喻、每天致力于逼儿子上进、拿儿子要写丈夫的疯婆子。
这样令人窒息的家,也屡屡曾让赵清嶺想要挣脱、逃走、再也不会来。
……
那个雨夜, 赵清嶺如今回想起来, 他最后确实是在程彻破烂的小房间里过的夜。
十年前, 好像也就只有那一次, 他跟他同床共枕了一次。
清瘦的、沉默的黑框眼镜少年, 像是生怕挤到他一样,紧紧蜷缩在小破床里面的角落。背对着赵清嶺异常安静, 如果不仔细看, 也许根本不会觉察到他的肩膀在轻微颤抖。
但赵清嶺毕竟是看见了。
他沉吟了片刻, 最后还是伸出手去。
搂住那人的腰,温柔地把他整个圈进怀里。
那人僵硬了片刻,随后,赵清嶺听见了低声的啜泣。
他垂眸,把人搂得更紧。在一旁黑暗和绵绵的雨声之中,最后两人双双沉沉睡去。
然而在那一夜过后,日子却依旧如常,没有任何改变。
赵清嶺仍旧是那个校草、爱笑的富家天之骄子、男女通吃的大渣男。而程彻仍旧是他身边那个不起眼、温和寡言的少年。
赵清嶺有时候也会觉得费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