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扶昙摩罗伽坐起来。
他斜倚凭几,袈裟袖摆带起一阵气流,就着她的手喝完一碗水,期间,两道清冷目光直直地凝望着她,眼睛一眨不眨。
瑶英自觉脸皮很厚,不过被他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着,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,抬眸和他对视。
昙摩罗伽挪开了视线,神情平静。
她在这里,好好的,没有走,没有出事。
瑶英心里暗笑。
他清醒的时候果然不敢多看她。
屋中寂静无声,两人半晌没说话。
等昙摩罗伽喝了水,瑶英放下碗,瞥一眼他苍白的脸,道:“法师,以后这种事情让毕娑和缘觉去就行了……你本来就伤势沉重,反复发作,得好好调养身子,要听医者的话。”
前晚他摔下马背,她拖不动他,想背他起来,刚走两步就摔了,无奈之下只能请李仲虔来帮忙。他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昙摩罗伽没有回答瑶英的话,目光停在她脸上,问:“有没有受伤?”
这是他苏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。
瑶英一怔,心里酸酸的,暖暖的,摇摇头,道:“我没有受伤,那些人带走我,是想用我来逼迫李玄贞。”
她简要地说了前晚的经过。
“阿兄刚收到信的时候,怕身边还有他们的内应,不敢声张,对缘觉说我们有事要提前离开……缘觉和毕娑都以为我真的走了,法师怎么知道我是被掳走的?”
毕娑说,昙摩罗伽是独自一人离开的,他们都没有发觉,以为他是去和她告别了,没想到他找到李仲虔,及时把她救了出来。
再晚一点,没人能追踪到死士的踪迹,李仲虔想找到她就难了。
昙摩罗伽垂眸不语。
李仲虔是使团正使,通商的文书还没定下来,李仲虔不可能没有选定代替他的使者拔腿就走,而且瑶英不会就这么离开,至少会给他留一封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