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仲虔肩披白袍,单骑飞驰而出。
长史跟上他,汇报了几件要事,道:“大王,徐彪方才求见,老奴打发了他。”
夜色里,李仲虔轮廓鲜明的脸孔有如刀削斧凿:“他见我做什么?”
瑶英已经和他说了白天的事。
长史道:“他来负荆请罪。”
李仲虔冷笑了一声:“请什么罪?”
长史答:“徐彪说,他知法犯法,抢掠良家子,这是其一,其二,他让公主受惊了。”
七公主见不得血。
李仲虔嘴角轻扯:“他断了两指,可有怨愤之语?”
长史笑答:“没有,徐彪酒醒了之后,不仅没有怨言,还大笑数声,说七公主不愧是您的同胞妹妹,他心服口服。徐彪曾立过军令状,若非公主留情,他断的不是手指,而是项上人头,他虽是个粗人,倒也还懂得些分寸。”
李仲虔淡淡地唔一声,道:“算他识相。”
长史明白,徐彪的命保住了。
假如徐彪断了两指之后抱怨公主,李仲虔绝不会留下这个祸害。
几名亲兵提着灯远远缀在后面,黑黢黢的坊墙深处传出隐约的歌舞欢笑声。
长史接着说:“大王,那些被抢掠的女子已经被送回家中,公主还下令彻查王府和军中可有将官违反禁令,骚扰百姓……”
他停了下来,欲言又止。
李仲虔不耐烦地道:“有话就说。”
长史叹口气,语重心长地道:“大王,您帐下诸如徐彪、吕恒、孙子仪等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草莽之辈,桀骜不驯,粗野蛮横,经常公然违反禁令,有碍您的名声,您何不趁此机会整顿军纪?借徐彪之事震慑他们,让他们收敛一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