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回下帐时, 傅恒的动作极其轻缓, 亦不许丫鬟们大声说话,生怕扰她美梦。
假寐的东珊今日才知,原来他临走前会过来吻她的面颊, 蜻蜓点水般轻盈,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诚挚爱意。
这情意越深重,越令她不安, 连个回笼觉也睡不踏实,她干脆早早的起了身,坐于床畔,看着院中的积雪发呆。
天一亮,小厮就去请大夫,待她用罢朝食后,大夫正好过来。
大夫先询问了一些比较私·密的问题,东珊不便回答,由夏果儿代为答话,而后大夫又给她把脉。
东珊未出嫁时,这位大夫时常到她家看诊,医术精湛,为人实在,从不说假话,是以东珊对这位老先生很信任。
诊断过后,大夫只道她的身子很康健,无甚毛病,
“妇人受孕当需天时地利人和,方才听您说近来睡眠不稳,大抵是因为思虑过甚,情绪郁结所致。九夫人您的身子没什么大碍,不必太过在意,调整好心态,该来的自然会来。”
而后大夫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,又嘱咐几句,这才告辞离去。
小厮送大夫出去,顺道儿去抓药,这边厢,太夫人亦请来一位大夫给她看诊。
东珊不好拂太夫人之意,便又让人诊一次脉。
这位大夫亦诊不出什么毛病,但他颇为圆滑,深知既然来看诊,断不能说没病,否则会被当做无能的庸医,于是随意编了几句,又开了些调理的药和坐胎药,嘱咐她同房之前先喝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