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尚将陆彦带到青城家,敲了许久,阮姨开门,陆彦吃惊的后退了半步,嘴唇不停的颤抖。阮姨看到陆彦时,先是愣住,然后闪身,让他们进门。
青城躺在c黄上,高烧不断,原本温润饱满的嘴唇干裂出条条血口子,额头上脸上布满了擦伤。昏睡中不断梦呓着,小鹿,小鹿,我把事情弄糟了。
晋尚跟陆彦解释,小鹿是她的好朋友,七年前离开了这座城市,青城说,每年在谷雨过后,她就会天天给小鹿打电话,小鹿会给她出主意的,让她更好的生活。
陆彦的鼻翼抖动起来,他就是青城的小鹿,独一无二的小鹿,只是,这七年,他和青城根本没有哪怕一根电话线的联系。或许青城一直生活在一个童年的梦里。梦里,他是她童年所有的记忆,他给她支撑;他的名字和他留下的影子,就像一个伙伴一样,存在她臆想的世界里。在那个世界里,她一边耻笑着自己,一边顽强的活着。
陆彦轻轻握着青城的手,毛毛,你没弄糟,真没有。说这话时,眼泪安静的流动,血液一般灼热一般疼痛。
立秋阮姨
青城眉心的结渐渐的淡下来,陆彦把她送到医院。阮姨一直在她身边,叨念不停,毛毛,毛毛,你冷吗?晋尚知道因为那场大火过度惊吓,她暂时语言失常,只是,他不理解,为什么她独独会这句?这个疑问,他从没问青城,怕伤害她。青城说过,夏季是惟一属于女孩子的季节,可这个世界,似乎没有一个季节属于青城。哪怕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明亮一样渴望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属于青城的话,恐怕只有记忆中的小鹿。
青城出院,陆彦开车接她。他说,青城,从今天起,你只负责好好读书,我会赚钱,我会养你。
青城望着他,眼神冷冽,如同两道鲜艳的伤口,明媚而忧伤。她说,陆彦,谢谢你。
青城依旧去那些酒吧,背着陆彦,像一朵盛极欲谢的花朵,肆无忌惮的开放。晋尚默默跟在她身后,她跑完最后一场时,都会从购物机上买一听啤酒。晋尚在她身边,看着她束起的发,却看不清她忧伤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