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来时正在掐人中呢。崔淑珍带着孩子回娘家喝喜酒去了,唐建军又是出了名的怕老婆,大概不知道怎么跟崔淑珍交代吧,所以他就急了……”
敖礼生分析得头头是道,敖全福没怎么听,提着一颗心,步伐越走越快。
张泉村从敖全福懂事以来就没有活过花甲的人,唐阿婆是第一个,而且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,依旧健朗。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,将近四十岁才生了这唯一的儿子,可儿子三岁,老公就撒手人寰,孤儿寡母也是不容易。如今老人家做了个这样的梦,自然是不同意儿子出门,这也不难理解。
而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考量,好不容易托关系弄来的名额,肯定不愿意因为一个梦就白白丢了的。倘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倒也罢了,但这是一份工作,虽说只是临时工,但保不齐将来能转正,变成吃国家饭的铁饭碗,说什么也是要博上一博。
说话间就到了家了,敖全福扔下锄头,洗了一把手,直接去了唐家。
唐家堂屋乌泱泱围满了人,不知道的当以为是唐阿婆归西了呢。看见敖全福过来,唐建军红了眼眶:“敖叔。”
“人呢,醒来没有?”
唐建军点了个头,“醒过来了,人在里头。”
敖全福从侧门进了房间,唐阿婆正躺在床上,面色苍白。敖全福叫了一句“老嫂子”,唐阿婆冲着他歪了个头。
敖全福掀了一下她的眼皮,给她把了一把脉。
约莫两分钟后,敖全福把唐阿婆的手放进了被窝,对唐建军道:“不碍事,就是气急攻心了,休养一下就好。待会儿我开个方子给你,你去卫生所找林金医生,让他给开几幅药就行。但是毕竟年纪大了,你们要注意着点,高血压犯了大家都知道后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