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要是非这么做,我就让你外公切断你的经济来源,这个鬼地方什么都贵,没钱寸步难行,不要说读书,光这套公寓,每个月租金都要5000多美元,看你怎么负担得起?”
高翔哈哈大笑:“妈妈,您憋了半天,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啊。我可以去打工,住不起这里,负担月租1000美元的便宜房子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你没这边的学历和工作经历,能打什么工?”
“洗盘子、送餐都可以啊。”
陈子惠一下呆住,然后站起来爆发了:“亏你说得出口,我养大你,是为了让你为一个女人做那些事的吗?前几天华文报纸上才登了一个送餐的福建人被几个黑人抢劫,活活打死。你讲这种话,是存心要把我也气成心脏病不成?”
“息怒,息怒,”高翔笑了,按她坐下,“我只是打个比方,在纽约找个谋生的差事并不难,那么多家里没钱的留学生都在这里活下来了。切断经济来源这一手,真的难不倒我。”
陈子惠气极,可是面对不急不恼的儿子,却无计可施“我的话体不听也就算了,你外公叫你回去,你也打算不理吗?”
“我会回去的,只是要等宝宝做完检查之后。不知您先回国住一段时间,我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
陈子惠嶝大眼睛看着他,过了一会儿,再度暴跳起来:“这是那个左思安跟你提的吧?她可真狠毒,害死我弟弟,哄得你五迷三道还不够,居然还想把我赶回国,她好堂而皇之住进来,抢走宝宝。我就知道她一心恨着我们陈家,处心积虑想报复我们。”
“您这都想到哪里去了?这完全是我的想法。您不是一直吵着说这里的生活不习惯吗?”
“不用骗我了。你可别忘了,当初她刚生下宝宝,就威胁着要亲手掐死他。小小年纪就讲得出这种话来,后来又跑到我们家大闹,心眼算是恶毒透了。你想把宝宝交到她手里,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.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。我就待在这里,哪儿也不去。”
陈子惠甩手回了自己卧室,高翔不禁望天长叹。
而左思安也与于佳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论。
在于佳的坚持下,左思安也申请了她选定的几所大学,到3月春假时,她总共收到了七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.其中包括于住最为中意的伊立诺伊大学香摈分校,许诺提供全额奖学金。
然而过了几天,左思安告诉于佳,她打算写信通知校方,她不会去这所学校就读。于佳本来寄希望于高翔的家庭能断然阻止他。可是这段时间里,高翔一直与左思安保持着电话联系,每次通话之后,左思安的表情都是甜蜜而梦幻的,看不出有任何受到阻挠的痕迹。
于佳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,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再有过激言辞,可是眼看左恩安竟然准备放弃大好机会,就读一所她认为没有什么学术气氛的学校的会计专业,仍然气得心绪难平,不由得懊悔在纽约时的一时心软:如果让陈子惠撒泼大闹,最坏的结果大概也不过是左思安伤心几天而已。
peter再度提醒她,这样与女儿冷战,没有任何意义。
她恼怒地说:“她实在太不理智了,居然放弃排前三的公立大学不去,非要去上什么纽约市立大学。”
“你这样讲,对纽约市立大学毕业的人可不公平,那里可也出了不下十位诺贝尔奖得主,再说她准备读的柏鲁克学院在纽约市立大学里也相当不错,并不是人人都能被录取的,会计专业这几年的就业前景也很好,可以说是一个明智的选择。”
“那里根本不是做学问的地方。”于佳断然地说。
peter呵呵直笑:“我能理解你对女儿的期待,但那是她的人生,不是吗?”
“你大概认为我是个控制欲强盛得可怕的母亲吧?可是你们美国人不明白,在中国家庭里,没有人的人生是纯然独立的,父母和子女终其一生都相互交织影响,没有人能完全摆脱亲人,不光我对小安是这择,高翔的家人对他也是一样的。”
peter只得承认文化差异是强大的.而于佳也是不可说服的。他举手投降:“好吧好吧,亲爱的,‘我们美国人’不再对这件事发表看法了,你处理就好,但有一件事,你得为你女儿6月份的高中毕业舞会馓准备了。”
于佳疑惑不解:“什么舞会?毕业不是举行个典礼拍个照就完事了吗?”
“嗨,毕业舞会对美国水孩来讲可是大日子,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和我—起跳舞的女孩子,这是很多人一生中最快乐、最值得珍藏的回忆之一。体该略安选件合适的衣服,问问她有没有男孩子约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