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有谁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我的感受,我亲手带大的弟弟难道就应该早早横死?”
“他犯了罪……”
“那他就罪该万死对不对?”陈子惠的声音已经气极败坏,“你跟你爸爸一样铁石心肠。子瑜就算做了错事,又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?别的不说,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审判他,甚至巴不得他死?”
他无话可说,只得长叹一口气,“妈,不管他做了什么事,我从来不会希望他死,你是知道的。”
听筒里传来一声抽泣。
“不要去找于老师。你拿她的丈夫威胁她这件事已经非常过份了,什么时候生产这事的决定权不在你我,我们不要再争了,你把需要的东西都提前安排好。”
“我生过孩子,不用你嘱咐。东西早就准备好了,你什么时候送她过来,我在医院等着。”
“不,那女孩子不能受更多刺激了,你不要……”
“我刺激她干什么?我等在外面好抱孩子回家。”
高翔也不想再说什么,挂断了电话。他掏出香烟和打火机,北风呼啸,他背着风打了好多下都没能点着香烟,一气之下,抬手将打火机甩了出去。
他想,不仅仅是左思安和于佳再受不了拖下去,自从住到刘湾来以后,他的神经一样绷得紧紧的。随着时间推移,他的负疚与罪恶感竟然会不减反增,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