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秦栩君的画渐渐有了些模样。
何元菱偷偷看着,发现是一扇窗,视角是从室内透过窗户看向室外,而室外的院子墙角,错错落落地堆着好些花盆。
何元菱只觉得这景致似乎有些眼熟,终于忍不住问:“皇上画的这是哪里?”
秦栩君却不说,搁下笔:“今日便画这些,明日上了色,你便知道朕画的是哪里。”
“皇上不画完?”
以前在兴云山庄作画,秦栩君向来是一鼓作气,不吃不睡也要画完。见他居然半途搁笔,何元菱好生意外。
秦栩君却似乎并不遗憾,走到装了水的铜盆前洗了手。
“时间不早了,还得批阅奏章。朕是很难再随心所欲了。”
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皇帝,很知孰轻孰重。
懂得克制、又懂得取舍的小朋友啊,何元菱心中敬他。端了水出去,叫郭展换了一盘清水进来,却见秦栩君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,笑吟吟地望着自己。
何元菱将铜盆放回原位,不由摸了摸脸上:“奴婢脸上有东西吗?”
“有。”
“啊。”何元菱一阵乱抹,也没抹下来什么,赶紧跑到铜盆前低头去照。
一汪清水中,小脸上干干净净,依然是以往那个何元菱啊。
“哪有东西啊,皇上您骗奴……”
话音未落,水面上突然又多了一个人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