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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说掐了香头,那些主事们跑得紧赶慢赶气喘吁吁的时候,仁秀和郭展都听笑了。好难想象笑语盈盈的何元菱,威风凛凛起来是什么样子。

“对了仁秀公公,我还有个事要问您呢。宝钞坊薛春榕,您可了解?”

“薛春榕?怎么突然问起他来?”

“早上

他来晚了,一直跟着我,说要解释。后来我遣人去打听,说是他闭关研究新配方,的确是无人通传才误了早会。不过,话已出口,我不能头一回就食言,以后会不好管理。所以想问问,这薛春榕好歹一坊少主事,怎么会落到如此没人搭理的地步?”

仁秀叹道:“可怜人罢了。靠着一手造纸的技艺,宝钞坊缺不得他。不过,也正是因这技艺,才被成汝培强行弄进了宫。强行……何姑娘可懂?”

这声“何姑娘”,倒比“何总管”亲近了几分。就如何元菱不习惯叫仁秀司务,而习惯叫他仁秀公公一样,私底下用更民间的称呼,便显得关系匪浅。

如此语含深意,何元菱一听就明白了。

“所以薛春榕并不是自愿进宫?这成汝培为了讨好太后,也着实伤天害理啊。”

见四周无人,仁秀低声道:“宝钞坊的货,不止供应宫内,迅亲王、顺亲王、乃至程太师府上,都用……”

我去,果然伤天害理。重点只怕就是程博简,这臭不要脸的老头子还挺会享受。

“怪不得薛春榕不与人交往,怕是心里也着实恨这个地方、恨自己会这门手艺。”

仁秀摇摇头:“倒也不尽然。进了宫,都知身不由己,也不再存出去的念头,哪里还有什么恨不恨的。薛春榕是穷。当个少主事,俸禄亦有限,与人交往少不了钱财来往,他入宫前就有家室,老母妻儿都靠他在宫中的俸禄过活,没闲钱与人交往。宫里人都说他抠门古怪,便是这个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