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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霍,秦栩君顿时明白了。程博简故意把这件早就决定的事弄到早朝上来讲,是挤兑自己呢。

昨日江南省赈灾款,弘晖皇帝义正言辞,声称朝廷必须言而有信,既是答应了“借”,就不能随便改为“征”。今日造酒坊这扩建款,却是户部早就预算内的款项,自己要贸然否决,那昨日所说“言而有信”,就成了一纸空文,岂不是出尔反尔,亲手打了自己的脸?

可自己要是就这么同意了,同样脸上无光。

孝顺太后的行宫可以说停工就停工,还说了好些声明大义的话;轮到造酒坊这种享乐的事情上,就大笔一挥,拨出款去,同样会被人垢病。

毕竟御史们

想喷你,就不怕没角度。

身为皇帝,既不能和御史们对骂,更要顾及满朝文武的想法。自己根基不稳,又是无数双眼睛盯着,不能出一点差错。

这可真是准也不是、驳也不是。秦栩君陷入两难之境。

昨日晚上批阅奏折时,他与何元菱说过此事。当时虽未想到程博简的阴险用意,但也想过扩建一事,此时不宜进行。

理由很简单。

一个要向百姓提前预征两年税赋的朝廷,还有何脸面修缮酒库存放罪恶的美酒?

何元菱倒是提了个很亮眼的建议……

一想到这建议,秦栩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。略一思忖,心里已有了主张。

秦栩君向虞德昌点点头,带着微笑,眼神略有赞许。

满朝文武死死盯着皇帝,一大半都猜到了程博简的用意,都急切想看看这位少年皇帝会如何应对这左右为难的局面。

可他竟然给直言的虞德昌一个赞许?竟然还有了笑意?难道他没发现自己被虞德昌这个回答逼到了墙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