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公公也别吓奴婢啊。”何元菱一脸不满,低声抱怨,“奴婢刚进宫的小宫女,经不得吓的。皇上可是皇上,哪个皇上不是三头六臂、肚子里有九曲十八弯的,难道还会是头一天有城府么?”
仁秀心想,咱们皇上以前还真不这样。
但他不能这么说,只得斟酌着用词,小心翼翼地道:“自从何宫女到了玉泽堂,皇上似乎变化很大,以往皇上从不管这些小事……”
“公公此言差矣。”何元菱正色,“只要是皇上想管的事儿,就不论大事小事。天下之事,皇上都管得。”
这话实在太堂皇,叫仁秀也是语塞。
见他表情复杂,一张胖脸都抑郁了,何元菱知道时机差不多成熟。
她压低声音:“仁秀公公,奴婢瞧着皇上,是真的厉害。若公公以前觉得他不厉害,大概是离得太近的缘故。”
仁秀有些不解:“此话何意?”
何元菱道:“公公您想,皇上早上就翻了翻那册子,午后还记得清清楚
楚,这不正是皇上的厉害之处?皇上是自己有本事,奴婢可帮不上忙。”
这话不错,仁秀也是头一回知道,皇上的记性竟然这么好。今日他一下子说出张泗七和刘金银的名字,仁秀当时差点儿下巴都砸地上了。
何元菱又道:“这几日奴婢琢磨着,何以奴婢又不勤快又不嘴甜,皇上非要奴婢在玉泽堂伺候。是因为公公总把皇上当小孩子。”
“小孩子……”仁秀喃喃。
“公公是伺候皇上长大的,这点情分,旁人哪里比得了。可也因为这个,公公瞧皇上就总觉得他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。可奴婢瞧皇上就不一样,奴婢进宫,见到的就是英明神武的皇上、就是果决聪慧的皇上、就是胸怀天下的皇上,奴婢不把皇上当孩子看,奴婢把皇上当天神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