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元菱笑道:“所有的鱼儿都围着鱼食转,一个个都浮出了水面。水下虽然什么都没有,却不惹鱼注目。它不是‘笨鱼’,是一条‘潜行的鱼’。”
秦栩君眼中闪着光芒,望了何元菱许久,方才渐渐地将目光移开去。
这天,秦栩君画了一幅《鱼嬉图》,一汪池水中,各色锦鲤争相夺食,一尾鲤鱼却从水中蹿出,只露半个身子,却成了整幅画的灵魂。
“朕这画,如何?”秦栩君搁笔,问何元菱。
何元菱只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秦栩君不屑:“怕被朕罚吗?这么敷衍。”
皇帝大人的“罚”,也就比挠痒痒严重一点点罢了。何元菱才不怕他罚,她只是真心觉得画得好,那鱼儿皆是活的,下一刻便会动起来,维妙维肖。
“奴婢不懂画,说不出什么道道。真觉得浓淡得宜、主次分明,条条
鱼儿皆不相同,皆是有了生命一般的活泼。奴婢便觉得,这就是好画儿。”
秦栩君只觉得字字句句皆击中他的内心,不由斜眼瞧她:“就这,还说不懂画?”
“嗯,不懂,只会说心里话。若说得好听,那也是皇上画得好,才让奴婢说出这些自己听了都害臊的话来。”
秦栩君实在没忍住,笑出声来:“你害臊,还是朕的责任了?”
“皇上说得是。”何元菱毫不客气。
秦栩君摇摇头:“真没觉得你会害臊呢。”
何元菱心想,多亏靖世宗的《书画赏析要点》,自己恶补了些术语,好歹扔了两个“主次分明、浓淡得宜”出来,不然今日一句夸不出来,就真害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