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皇帝四岁登基起,仁秀整整服侍了他十四年,可以说是看着皇帝长大。他从没见过皇帝能和哪个年轻姑娘独处两日,不管是嫔妃、还是宫女,皇帝都是看一眼都嫌多。
昨日他也以为皇帝只是单纯地讨厌何宫女,所以想惩罚她。
可今日却看不出丝毫惩罚的念头,甚至皇帝喂鱼的时候,还微笑望着何宫女。
仁秀心中有些紧张起来,这算不算异动?要不要告诉成公公?
他望见皇帝指着水面,竟然叫何宫女看。那欢乐的样子,仁秀多久没有见过了啊。
自从姚……不不,不能提这个名字。
反正,从那以后,皇帝就变得任性妄为。可任性得并不快乐。
仁秀思忖半晌,成公公只关照有主动接近的,要立即处置,这个何宫女倒似是皇帝接近的她,要不……让皇帝先高兴一段时间再说?
如此想定,仁秀自己也舒了一口气。
何元菱正顺着秦栩君手指的方向,去寻那一尾始终抢不到食的笨鱼,丝毫不知自己刚刚已经去鬼门关转了一圈。
“那鱼离得太远,挤不进来了。”秦栩君望着那尾嘴巴努力张合、却始终只能空欢喜的鱼,若有所思。
何元菱听出他意有所指。
他如今的处境,不也是“离得太远、挤不进去”吗?他比那尾鱼更加尴尬的是,他本该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力、最核心的那个人。却只能孤零零地在兴云山庄,享受这所谓的“避暑”,而转头来,还要被天下人唾骂,指责他不理朝政、昏庸无道。
“哪有饿死的鱼。皇上且瞧着,它定会有法子。”
何元菱安慰着他,心里也着实希望那尾鱼赶紧地突出重围,也好给皇帝一个心理暗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