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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要杀年柏彦,当时我看到他拿枪要杀年柏彦。”素叶红着眼说。

素叶也红了眼眶,别过脸去,隔了半分钟后他才压下心中的悲凉,转头看向素叶,语气凝重,“是真的这样吗?”

素叶的眼波颤抖了一下。

“你是真的觉得他要杀年柏彦你才动的手,还是……”素凯哽咽了,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了完整的话,“还是,你原本就想杀了他?”

“我……”素叶的气流在喉咙里受阻,她想说什么,又迟迟说不出来。

素凯艰难地说,“经法医鉴定,文森的致命伤其实是在喉管处,也就是说,他在拿枪之前已经受了很重的伤,他的大动脉流血不止,而他的肌ròu功能已经不允许他再有力气握枪,更别提能对准谁去开枪。他的那把枪证实是年柏彦当时用的,第一,里面已经没了子弹,可以推断出是年柏彦知道里面没有子弹后弃了枪;第二,依照他拿枪的角度,如果对方是在打斗的话,他根本就无法对准年柏彦,事实上他可能连举起枪的力气都没有了,如果你是旁观者必然会看得清楚,你可以不知道枪里面没有子弹,但完全有能力以其他方式来阻止有可能发生的危险,如果真的是你做的,你不是正当防卫,而是防卫过当,甚至有故意杀人的嫌疑。文森是罪犯,他罪恶滔天一直是我在调查,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,足够的证据让他去承担自己的罪孽,而不是你或年柏彦来代表法律惩罚他。如果真的是你杀了文森,那么我绝对相信姐夫替你顶了罪,因为就算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,他也会很清楚,如果他知道文森拿的就是他用过的枪,如果他知道文森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,那么,他自然就明白你要承受的后果,哪怕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,你也要面对媒体大众,更要面对社会人士对你的指指点点,所以,他愿意承担这些。”

素叶的眼泪顺着两颊滑落了下来,她想起了年柏彦看她的眼神,想起了年柏彦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,她的心好痛,痛得难以呼吸。

“是。”半晌后她才说,“我知道文森那个时候根本就开不了枪,我也不知道他很快就会断气,可是我恨他,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,那个时候我就是想开枪,就是想要杀了他,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!”

“姐……”素凯看见她这样,心里更疼了。

“我现在向你坦白了我的动机,你可以放了年柏彦了吧?”

素凯看着她,痛苦摇头。

“为什么?素凯,你混蛋!你为什么要去抓一个好人?我才是凶手,我是有动机有预谋的凶手!你为什么不抓我?为什么要抓走年柏彦?”

“因为你是我姐,因为……”素凯蓦地起身,盯着她,“因为你怀孕了。”

素叶闻言,一下子愣住了。

激动的情绪如同冰封,连眼泪都近乎凝固,她呆呆地看着素凯,良久后才问,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
素凯跟素叶的感情一向很深,怎么舍得对她大吼大叫?他重新坐下来,看着她,干涩地说,“姐,医生已经确定你怀孕了。”

素叶怔楞了好久。

然后,抬手轻轻放在小腹上,手指微微颤抖,连同声音,“我……怀孕了?”

她怀孕了?

她真的怀孕了?

素凯轻轻点头。

下一秒素叶就闭了眼,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睫毛间滚落。她怀孕了,怀了年柏彦的孩子,他那么喜欢孩子,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很高兴,可是,他不在身边。

怎么会这样?

她到底做错了多少事?才要今生这么痛苦?

素凯看着她,任由她哭泣,虽然担心她的身体,但也知道,哭,是她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。

“我是个警察,但我也是人,我也会自私,姐,我不能让你背负太多,尤其是现在,你不能怀着孩子还要让别人指指点点。”

“所以,你就打算牺牲年柏彦?他是孩子的父亲,难道,他就要活该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吗?”素叶一手捂着小腹,一手紧紧揪着c黄单,指关节都泛白。

素凯深吸了一口气,缓解鼻腔的酸楚。

“有些事,我很想你不知道,我想姐夫也不想让你知道。你是我姐,有时候我甚至都会和你一起讨论案情,我知道你对法律很熟悉,至少比一般人要熟悉得多。那些雇佣兵的死可是视为正当防卫,你很清楚;文森的死,可以视为防卫过当,文森绑架了你,你们在打斗中在遇上危险时肯定会有过失,就算防卫过当,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可能会免除刑法,这你也很清楚。但是姐,我将姐夫带走,你真的认为只是因为他束手就擒,只是因为文森死这件事吗?如果只是这一个案子,那么,根据我国刑法规定,判姐夫是正当防卫这是极大可能的事,可是,事实不是这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