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衡忽然想起某年的一个下午,情窦初开的他爱上了镇里的一个卖花女,可惜尚来不及海誓山盟,美丽的女子便嫁作了他人妇,他悲伤难耐借酒消愁,喝得半醉被师父背上山,不肯睡觉揪着师父袖子诉苦时,问师父此生可曾爱过什么人?
他记得很清楚,师父那时沉默了许久,最后垂下眸,说:“不曾。”
可那狰狞的字迹犹在眼前,云寒,云寒,云寒……
一笔一画都仿佛沾着斑斑血点,从灵魂深处发出最痛苦的无声呐喊。
如此深重执拗的情意,难怪连师父自己都不愿承认。
云衡好像知道为何自己姓云了。
时间飞逝,云衡早已能够独自下山,见多了江湖风雨,反而留恋山上的闲适淡泊,这次他回山时,屋外的石榴花如期盛开,年年岁岁花相似,看花的人却已经不在。
山上的小木屋早已变成大木屋,只不过时间长没人住,显得有些破烂颓败。
云衡拿了两坛酒,走到石榴树下的无字碑前,豪迈地坐下,拍开酒封,一坛放在碑前,一坛自己喝了一大口。
云衡用袖子擦了擦下颌的酒,自言自语:“师父,我这次听说了一个趣闻,几十年前被打为邪派而覆灭的碧落山庄,竟然平反了。”
“你说稀奇不稀奇,都那么多年了,洛家人早死绝,居然还能平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