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铭侑回头看他,余浮一惊,怎么颓成这样?这小脸黯淡无光的,胡子拉渣,眼尾也耷拉着,整个一厌世脸,可为什么还是帅的啊我靠!

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,许铭侑垂着眸,手里夹着一根快燃烬了的眼,凑到嘴边吸了一口,将烟头扔到了一边。

也许是抽得太急了,许铭侑弓着背咳了几声,咳完后声音更哑了,对余浮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余浮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:“喏,毕业礼物。”

许铭侑抬眸看他,少年清澈的眼中倒映出此刻自己的狼狈,他有些不自在,避开他的视线把东西接过来,四四方方,包的很细致,还有些沉,轻轻说了句谢谢。

两人再度无言,夏夜的傍晚,夕阳从高楼林立的地面上掩去身影,明艳的云氤霞光渲染出一大片绯丽天空,晚风中仍旧带着白日的余热,扫在皮肤上温温的,撩的人心潮浮沉。

余浮不知道许铭侑发生了什么,但他身上透出来的无一不是痛苦悲戚的气息,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在收敛了,可就算只是眨个眼,那些无法排遣的情绪都会从眉梢眼角泄露出来,他无处可劝,只能陪着他就这样静默地坐着,从夕阳西沉坐到了灯火阑珊。

不知坐了多久,久到余浮的觉得腿麻得就快从身上单飞了,就听到黑暗中,被风送来的一句叹息般的低语:“我爷爷走了。”

余浮呼吸顿了顿,听他继续道:“走的那天明明人已经不清醒了,眼睛却睁得大大的,就这么看着我…怎么也闭不上…”

“医生说他这病活着会很痛苦,走了算是一种解脱。”

说到这里许铭侑似乎是轻笑了一声:“他解脱了,我也解脱了,该高兴不是吗……”

余浮听着他说,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,可他却无端地觉得难过要死,心里就像是堵着团棉花,郁郁的,又透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