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家死的死散的散,留下年幼的杜望亭和寡母,家徒四壁,一朝凤凰变成鸡,自是受尽原先眼红者的欺凌,到他十二三时,他娘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了门房里,那时他都还只是个裁缝铺的小学徒。

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来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,但以他一向雷厉风行,从不心慈手软的做派,想也知这人定是见惯了尸山血海。

陆清怀有些烦躁,要是别人那还好说,但是这杜望亭他就有些没谱了,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,上海商业的半壁江山几乎掌握在他手上,陆家虽殷实,但和他也没法比,何必向陆家伸手?

他想起昨晚陆清止的话,那蠢货一向藏不住心事,既然这样说就表明他身边有人吃里扒外。

陆清怀手无意识的翻着面前的文件,眸色幽幽,半晌睫毛微微一动,眼里恢复了神色,拿起笔在纸上写着,装进信封再唤来秘书让他帮忙送出去,他往椅背上一靠,目光瞟到桌面上的合照,露出点温情的笑,这丫头要回来了。

余浮这段时间每天都出门,流连于各大欢乐场,纨绔人设塑造的非常勤勤恳恳。

不过这一次,他遇到了熟人。

余浮看着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,挑了挑眉:“杜老板,好巧。”

杜望亭将酒杯放在桌面上,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,微微一笑:“介意吗?”

余浮想我介不介意重要吗,你杯子都放下了我还能赶你走?他可没忘记前几天黄浦江里捞出了好几具尸体,样子那叫一个惨。

他勾起一边唇角,不冷不热道:“能和杜老板一起喝酒,是我的荣幸。”

杜望亭无视掉他眼中的拒绝,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,招手唤来服务生:“把我的酒拿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