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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昱,这有没有可能是夺舍之类的禁术所致?”

度昱笃定摇头:“我确信,绝对不是。”

江昭看师兄醒了来,倒不是十分担心,比划道:晏前辈别着急,应该是先前师兄受到重击一时神志混乱,调养一段时间应该会恢复正常的。

晏凉心中不甚确定,却也只能淡淡点头,就先这样吧,静观其变,不然还能怎样呢?

为季珂看诊完,度昱与江昭又离开了,屋中再次剩下季珂晏凉两人,晨光透过窗纸漫入屋中,映出花影重重,窗外鸟鸣婉转,雾岚弥漫。

晏凉挥灭噼啪作响的烛火,朝坐在自己榻上的季珂淡声道:“还早,继续睡罢。”

季珂盘腿坐得笔直,听话的点了点头,身上的肃杀之气荡然无存,沉默一瞬,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道:“我做错事了?”

怔了怔,晏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如今拧着眉头,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,忙揉了揉眉心温声道:“做错事的不是你,是我。”

“嗯?”

“是我没保护好你,让你受伤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季公子,你还记得什么?”

季珂霎时松了一口气,忖度片刻又眉头深蹙,记忆似琉璃碎落一地,零零散散理不清头绪,一旦试图拼接就头痛欲裂……

战场上漫山遍野的尸体,摧枯拉朽的大雪,漫无边际的冷与饿,无限接近的死亡……所有的恐惧与痛苦都消融在一把绘着蓝花的纸伞里,方寸天地间他抬起头,雪光明晃晃的。

伞下的人对他笑,温柔又肆意,还有些不正经,但那张脸是触目惊心的美,甚至好看得让他忘了恐惧……正是这样一个陌生人,说要将他捡回家扔进灵窑里。

他害怕,却又有些期待。

在零碎混乱的记忆里,只有这个画面最连贯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