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凉漫不经心的翻书,抿了一口茶:“季公子,先前我说的话,望你不要放心上。”
他指的,自然是自己评价季珂性情凉薄无情,行事为人不择手段……想想真够尴尬的。
季珂安置好被褥,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,也给自己倒了杯茶,一副要秉烛夜谈的姿态:“晏前辈,抱歉,我刻意隐瞒了身份。”
晏凉清淡的笑笑:“也不赖你,想必先前受了不少苦,醒来时应该很害怕罢。”
现在回想起来,晏凉就能理解季珂为何见到他时流露出戒备甚至憎恶的神情,也能理解他为何隐瞒。
身处寂城修为尽失,将他寻回来的还是曾卖他到鬼窑的断袖舅舅,前有狼后有虎,看对方似乎不记得他,只能忍辱负重隐匿身份保命。
“我同你那小舅舅安知鱼,很像?”
“前辈认识?”
“略略知道些你家里的事儿。”
季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没有细问,点头又摇头:“前辈与他,不一样。”
晏凉但笑不语,为他沏茶,现如今回过头想想,原本季珂怕是早想同他坦白了的,可自己喝醉口不择言,将对方的缺点都抖了出来,还叮嘱对方要远离季珂……
实在是有够傻气的。
沉默一瞬,季珂开口道:“我有一事想与前辈确认。”
晏凉的心提了提,他以为季珂要追问,为何先前那般评价他,正想着敷衍的说辞,嘴上强做淡定:“季公子但说无妨。”
狭长的眸子似飞鸟掠过水面,惊起一丝涟漪:“那日前辈说过,出去后我们交情不变,现在前辈知晓了我的身份,晚辈想问,这事儿还作数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