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医摇头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不同,寻常人头回生养,约莫七八个时辰才能顺利诞下子女。”
刘徇虽未曾见过女子生产,却也知晓这便如一道鬼门关般, 需格外的小心方能度过。甫闻七八个时辰, 不由吓了一跳, 惊道:“这样久?若疼痛难忍可如何是好?”
女医肃然道:“疼痛在所难免,眼下还只是稍有些疼,一会儿疼得只怕吃不住。陛下千万得沉住气, 莫叫王后也跟着焦躁。”
此时闻讯的刘昭与邓婉等也已赶来,刘昭忙不迭点头, 抓着刘徇衣袖, 一本正经告诫道:“阿兄,你千万莫扰了阿嫂的心神。”
刘徇旁的也顾不上,只一一将女医之言记在心间, 又亲自扶着阿姝到内室收拾好的床边坐下。
阿姝一手被他握在掌中,捏得紧紧的。那疼痛果然如女医所说一般,先是疼得短促,间歇时间长些,渐渐的,便疼得越来越久,间歇亦越来越短。
刘徇在旁瞧着心疼,却无法替她受这痛,只得时不时替她擦额角的汗,又捧了参汤递到她唇边,令她一点点饮下,存着精力。
起先,她还能走动着听他捧书简来读,一两个时辰后,便生生将一张小脸疼得惨白,再也听不进任何话。
又过许久,待她已浑身是汗时,女医便将刘徇、刘昭等全请出去,只留下数个婢子在旁护着。
阿姝疼得恹恹地倚在床上,口中咬着女医塞来的麻布,一面勉力忍着,一面听着女医的话,学着平顺呼吸。
这般又疼痛难熬地过了近两个时辰,女医以手探去,方道:“宫口已然全开,孩儿要出来了!王后且听仆的话用力!”
阿姝已是眼冒金星,全靠着方才的参汤与点心吊着精神,闻言虚弱地点点头,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刘徇等立在外,迎着寒风也不愿到侧室中去歇息,只往廊柱下靠些,时时听着屋内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