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辈子,自决心嫁给他那日起,便知他日后将登临天下,却从未想过,有一日自己要做他的皇后。
即便数月前,他胜利在望时,也未曾有过这样的许诺。
刘徇低头去吻她眼眶,低低道:“我只盼你能平安,往后与我共赏这大好河山。”
阿姝将脑袋靠在他肩上静静听着,点头道了声“好”。
……
傍晚,二人用过哺食后,又见了刘昭等,好一会儿方能在屋中静静歇着。
刘徇坐在榻上,仍如从前般亲自替她按揉双腿,梳理长发,并未有半点帝王架子。
阿姝始终笑望着他,待婢子们皆退去后,道:“妾是否要称夫君一声‘陛下’?旁人已皆改口,妾也该守规矩才是。”
刘徇俊秀的面目露出些许莫名的神色。
他仔细将她垂落在肩侧的长发拢好,摇头道:“为何要改?你便是一直如从前一样唤我才好。我本也不是正经王侯之家出身,论起来,我父亲这一支,已没落了数代,我少时清贫,家境更比不上你赵氏之万一,如今做了皇帝,更不该忘记从前的清苦。有你时时在旁,恰好能提醒我。”
阿姝听着他始终未在自己面前称“朕”,只觉窝心。
刘徇透过镜中看她,只觉心口沉甸甸,挣扎半晌,犹豫开口道:“小儿,有一事,我还未同你说。陈留王——”
他正欲将刘显薨逝之事说出,然话未说完,却忽见她峨眉紧蹙,皎洁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,口中亦是一声痛呼。
他心中猛地一惊,也顾不上未说完的话,忙问:“阿姝,怎么了?可是腹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