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放开她,起身轻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衫,面无表情的往浴房中去。
袅袅雾气间,他终于不再有半分伪装,彻底冷下脸来,显出心底的不悦。
她分明就是有事未说。可他仔细的回忆了今日的一切,却半点头绪也无。甚至多日来,都不曾有过能令她耿耿于怀,心生不满之事。
这样无缘无故的疏远,令他气恼,却也不愿再腆下脸来多问。
最好她能主动道来。
……
他这一等,直到夜半熄灯,二人并肩躺在床上,也未等到她主动解释。
心底的倔强令他强撑着不再开口,可那种抓心挠肺,又气闷又恐慌的感觉,令他辗转许久都难成眠。
而身旁那抹纤细的身影,却自躺下后,便规整的缩在被衾中,仰面朝上,双目紧闭,呼吸绵长,轮廓在朦胧月色下沉静而柔和,仿佛已深睡。
他瞪大眼悄无声息望着,越想越气恼,终于忍耐不住,伸手拢住她肩掰过来,令她与自己面对面。
她倏然睁眼,隔着黑暗与他四目相对,那双沉静的眼眸中,竟也无几分睡意。
原来她也未睡着。
想到此处,他梗在心间的那口气稍顺了些,在一片寂静中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,语调冷凝道:“我自问近来待你很好,并无半点对不住的地方,你若还有不满,不妨直言。”
阿姝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的凝着他,直到他方才做足的气势萎顿下来,才忽然垂下眼眸,静静道:“我并无不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