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常常自省,是否自己哪一处行差踏错,令他从此厌弃。她甚至时时担心,这一世重生,也要如上一世般,虽不是因他而死,最后却要命丧他手。
如此惶恐不安,身边却无人能诉,就连兄嫂也不能。
她忍着惊惶过了这样多时日,尚未问他为何这般冷待,他却要问她过得好不好。
他听出她话中最后那两个字带出的鼻音,心口蓦地软了许多,将人又搂紧些,沉默片刻,方沉沉道:“我并不好。”
他将她身子掰过来,对上她分明的黑白间,笼罩着朦胧雾气的双眸,决心将埋在心底多日的事抖露出来:“赵姬,你这半年来,可曾与你母亲有过交通?”
阿姝稍愣,片刻才想起,他说的母亲乃是章后。
去岁冬日那封信浮上心头,横竖并未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,她犹豫片刻,坦然承认:“曾有书信往来。”
他握住她双肩的手倏然收紧,方才还算和煦的面色也冷下,秋日阳光透过窗棂照入,映在他侧脸,显得阴晴不定。
“你都同她写了些什么?”
她抿唇,抬眸静静凝视他已显出怒容的俊颜,方渐渐明白,原来他的反常,都源于此事。
她未做亏心事,也无需掩饰,遂平静道:“当日有人假大王之名,将太后书信交予我手中。信中言,谢监军曾数度去信长安,中伤大王,太后询问我,大王是否存有异心,也催促我早日回到大王身边。”
刘徇见她毫不闪躲,又问:“你如何答复?”
她唇角扯出点笑意,继续道:“我本不欲回信,可又想替大王辩驳两句,遂书信一封,送回长安。无他,只言大王兢兢业业,并无异心。”她说罢,稍停了停,“至于回信都,我未多言,只说大王不久,将会接我归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