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她还心有侥幸,只想多逗留些时日,并未主动去信,如今拖得久了,她竟生不安,难道信都发生了什么事,令他改变了主意?
想起他离去前那几日的不知节制,她有些不是滋味。
大约男人都是如此,一旦离开,不在眼前,心思也淡了。
赵祐也偶尔问起她,是否与刘徇商议过此事。
她一时意气,一面逗弄着昌儿,一面嘟着唇仿佛埋怨似的,倔强道:“他不催,我自然便不回,留在家中多好?最好能一辈子都在阿兄与阿嫂身边,难道阿兄不要我了?”
赵祐哭笑不得,与邓婉互视一眼,揉她发道:“哪里会?我可不愿你走,不过随口一问罢了,你莫多想。”
可她这样没道理的倔强未持续多久。
六月,气候炎热,冀州境内,粮食收成约有丰年的六七成,鸡鸭等家禽,则因多食蝗虫,生得格外肥大;而其余多地,如并州、兖州等,则蝗虫肆虐,所过处,如漫天阴霾,侵入田间不过片刻,便能将农人辛苦耕种的粮食吞噬殆尽。
眼看稻谷已收割,麦子将成熟,先前被刘徇联军击溃,退守至太原的梁弇,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,以天命之言蛊惑并州刺史薛襄。
灾情下,并州动荡,薛襄走投无路,叛离朝廷,不但拥戴梁弇为帝,更听其命,发兵十万,欲袭冀州,抢夺粮食,其中,头一个目标,便是今夏收成最好的赵郡。
如今,大军已行至和顺,再有七八日,便要经穷泉谷至赵郡。
赵郡郡守孙和闻讯,大惊失色。
赵郡势单力薄,区区两万人,在并州十万大军面前,必然不堪一击。
走投无路之下,孙和又将目光转向刘徇。
此刻,冀州境内,唯有刘徇势力大。